2016年11月22日，凌晨兩點，清華園迎來今冬的第一場雪，星星點點，積少成多。
雖然沒有天氣預報說的那么大，但這場初雪還是洗凈了園子里的其他顏色，只留下了白色。夜色里的大禮堂、清華學堂、二校門，都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黑白照片的狀態。荷塘殘枝堆雪，坐在荷塘邊的朱自清先生雕像帶上了白色絨帽。尚未落盡的銀杏葉終于抵不住這場寒潮，紛紛掉落埋于雪中，寫滿一路金章玉句。
雪的生命短暫，靈魂卻永恒。每一年，每一冬，寒流從北方涌來，水汽凝結為冰晶，被自然的鬼斧神工鑿成完美的六邊形，然后脫離云的懷抱，開啟一段人間之旅。猜想今天這樣的雪，或許也曾敲打過朱自清先生的窗欞，還是伴隨狂風裹挾過趙元任先生的風衣……它會看見一些什么，聽見一些什么，記住一些什么呢？當它融化于一縷陽光的撫觸，重新化身水汽騰空而起，它會將它看見的、聽見的、記住的，也一并帶歸天空，只待來年的冬，或者更久以后的冬，它能夠再次凝結為雪，將只言片語的回憶紛紛揚揚灑落人間。
雪后初霽。當太陽升起時，落在學堂路兩旁的雪將看見清華學子騎著自行車向各大教學樓疾馳而去；落在圖書館窗欞上的雪將看見清華學子捧卷研讀或者掩卷深思；落在大禮堂上的雪將看見清華學子排練合唱，為不久后的一二·九合唱比賽；落在校訓碑上的雪看見“自強不息，厚德載物”八個字一如當年模樣。它們在陽光之下緩緩融化，飛升而去時，也把這些嶄新的故事帶走。
故事不會被時間燒成灰燼。雪把它們記錄下來，只待一個靜謐的冬夜，講給醒著的后來人聽。
注：本文作者蔣佩妍為新聞與傳播學院2015級本科生。
